新闻资讯

养老院可以和家一样温暖




去养老院,这种传统养老方式,是否还有生命力?

“再吵就送你去养老院。”许多中年子女喜欢这么“威胁”父母,张莉颖听来特别刺耳。“很多人认为,进养老院是下下策,纯属无奈。我想告诉他们另一个答案。”

为实现奶奶遗愿,张莉颖从房地产行业抽身,开养老院,全力投身敬老事业。她希望,老人们入院后不再愁眉苦脸,每天开开心心。“只要他们来了,就不舍得走,就像回家一样。”不久前,记者走进位于奉贤区的兰公馆,去看看张莉颖口中“爷爷奶奶”们的晚年生活。

乐不思蜀的“钉子户”

2010年3月初,80岁的纺织厂退休工人费仲潮和老伴一起,乐呵呵地从繁华市区搬到偏远郊区。其实,他几天前才第一次到兰公馆考察,对这家养老院一见钟情,当天便签约,支付订金。此前,他在家附近走访过7家养老院,一家也没看上。

“要么内部设施陈旧简陋,要么周边环境较差,出门就是闹哄哄的菜场。”费仲潮回忆,找不到符合心意的,宁肯继续住在家,哪怕越来越不方便。

老两口家住4楼,刚退休时身体硬朗,不怕爬楼,但随着年事渐高,健康程度每况愈下。2007年,费仲潮患上了腰椎间盘突出症,老伴则饱受类风湿关节炎和尿失禁等疾病困扰。子女不在身边,两位老人相依为命,“本来就害怕天天‘买汏烧’,身体不好之后,更加头痛。”

到了兰公馆,费仲潮眼前一亮,很快便成为第一批入住的老人。

他在养老院的新房由宾馆标房改造而成,面积约26平方米,光卫生间就有五六平方米。他自家老公房位于长宁区,虽地处市中心,但面积仅为11平方米,卫生间2.5平方米。

吸引老费的,不仅仅是房间大。“这里以前是宾馆,整体硬件设施比较好;郊区安静,空气新鲜;关键是医疗条件不错,能刷医保卡,还有医生全天值班,吸 氧、吊针、配药,比以前方便多了。看病时起码少排4次队。”费仲潮解释说,如果去医院,挂号窗口前排一次,医生诊室前排一次,付费窗口前再排一次,药房窗 口前还得排一次。“住在养老院里,全省了。”院方为每位老人建立了一份健康档案,每人有专属药柜,24小时确保至少有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值班。

入住后不久,一些亲朋好友来访,费仲潮提前预订了一桌佳肴,热热闹闹地搓了一顿。这也是兰公馆推出的特色桌餐预约服务第一次付诸实践。“周边配套设施还不够完善,如果亲友来看望老人,没法就近聚餐,所以我就想到提供这项服务。”院长张莉颖说。

费仲潮精通上网,是养老院电脑室的常客。他和在加拿大多伦多定居的儿子相约,每周视频聊天一次。

如今,老费夫妇在新家里过得乐不思蜀,铁了心要当“钉子户”。他们已经创下入住最早的记录,还想继续保持居住时间最长的纪录。

和麻将搭子一起过节

去兰公馆采访,恰逢教师节。

走进大厅,悦耳琴音娓娓飘来,77岁的退休语文教师何佩华端坐琴前,正微笑着弹奏几首革命歌曲,身边围着几位老人,跟着低吟浅唱。

其中有80岁的何顺宝,副食品公司退休职工;有86岁的金根水,轻工业局退休干部;还有76岁的刘征,退休英语教师。或因患病无人照顾,或因家住6楼 上下不便,或因喜欢自由不愿与子女同住,他们从闸北、宝山、徐汇等区,聚到同一家养老院。此前素不相识,现在成了好朋友。

这一天是刘征与何佩华的节日。她俩离开学校十多年,已经渐渐淡忘教师节,没想到何顺宝和金根水一大早便提醒说:“今天你们过节,我们请客,出去庆祝一下。”

和记者聊了几句,他们四人便兴冲冲地结伴走出大门,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,潇洒离去。养老院离奉贤区南桥镇不过五六公里车程,20多元打车费。不少老人爱去那逛街、吃饭。“我们想好了,下午早点去,先吃点小杨生煎垫垫肚子,兜一圈再吃晚饭。”何顺宝笑言。

更多时候,这几个麻将搭子是在养老院棋牌室里交流。除了棋牌室和老费爱去的电脑房,兰公馆里还可以打桌球、打乒乓、练唱歌、学绣编……

采访时,多位老人自发加入,聊天的圈子越坐越大。

施惠礼很满意养老院的环境,他入院时腿脚不便,现在每天坚持去花园散步,呼吸新鲜空气,已能摆脱轮椅,行动基本自如。

童志明对伙食有些挑剔,早晨从不吃泡饭咸菜,爱吃蛋糕、面包、馒头,最好常换花样,口感还需松软。“起初我不满意,提意见后,改进了。”老童说,早上还能吃到水煮蛋和牛奶,保证摄入足够蛋白质和钙质。“中饭晚饭也有多种选择,还能预订桌餐。”

几乎每个老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微笑,看得出,是发自内心的那种。最年长的王敏芬笑得格外开怀。她一身运动装,精神矍铄,活力难挡,让人很难相信,她已94岁高龄。

围坐谈天的老人,大都健康良好。养老院里还有不少重病老人,糖尿病、帕金森综合征、老年痴呆、中晚期癌症……张莉颖一直很重视临终呵护工作,希望减轻他们在生命最后一程的痛苦。

“从生活到心理,都要多一份关心。”张莉颖解释说,如果子女不在身边,工作人员就陪老人聊天,记下他们想说的话;在床边布置老人心爱的物品,放他们喜欢的音乐;还打算做一本生命手册,记录老人坎坷丰富的一生。

临终呵护赶走死神

两年来,许多老人得到了无微不至的临终呵护,其中大多数人走得平静而安详,有些更幸运,去鬼门关兜了一圈,又回来了。

今年3月10日,年近九旬的黄玉卿拖着半条命,被女儿和丈夫送到兰公馆。当时,她神志不清,近乎昏迷,身上染有严重的褥疮,危及生命。进入养老院前几天,黄玉卿刚离开本市一家三甲医院。院方先是开出病危通知书,随后婉拒了家属继续治疗的要求。

子女每月花6000元,在家里请了两个保姆,却依然无法阻挡褥疮日趋恶化。万般无奈之下,他们抱着最后一丝希望,决定去养老院试试。

92岁的王伯乐,以前怎么都不肯进养老院。老夫妻俩均为知识分子,相濡以沫多年,都不愿离家。“家里的住宿条件好,又有保姆悉心照顾。”女儿王倚梅介 绍,直到去年末乌云忽然笼罩全家——黄玉卿突发心脏病,导致半身偏瘫,伴有轻度老年痴呆。几乎在一夜之间,面容清秀的老人变得五官扭曲,生活完全无法自 理。可怕的事接踵而至,褥疮、病危、奄奄一息……顿生变故,王伯乐只好顺从地陪老伴搬家。

入院当天,黄玉卿幸运地遇到了59岁的护工周水芳。

生命垂危,首先必须解决褥疮问题。周水芳每天反复为老人清洗疮口,换药,不厌其烦地帮她翻身。病情严重时,黄玉卿每天大便失禁二三十次,满身污秽,每次都得到及时清理。老人痛苦时会用尽全力掐周水芳,掐出青一块紫一块,淤痕至今未褪。

连续一个多月,周水芳没有睡过一夜整觉。奇迹,就隐藏在这些不眠之夜背后。全家人都以为无药可医的大褥疮,竟然渐渐收口。

采访时,黄玉卿喉间会间歇性地发出尖利的嘶吼,仔细分辨,是几声浑浊的“谢谢”,感谢养老院和护工的救命之恩。她紧紧握住周水芳的手,眼泪夺眶而出。

在黄玉卿床头,贴着一个红色的“寿”字。入院时,家人以为她时日无多,可能要用天计算。4月25日,王伯乐过生日,黄玉卿笑着吃了几口寿面。6月9日,老人自己成了寿星,全家人到养老院为她庆祝九十大寿。

虽是做寿,胜似重生。偏瘫和轻度痴呆虽然未愈,但致命伤已经康复。生命不仅没有走到终点,反而焕发出新的光彩。

周水芳谦虚地说:“耐心照顾很重要,但如果离开医生、护士的治疗,肯定也不行。”

张莉颖的一句话,王倚梅也忘不了:“到我们养老院来,请尽管放心,你爸爸妈妈以后就由我们来照顾,这里就是他们的家。”

版权所有©上海高端养老服务有限公司

展开